市立医院急诊观察区，弥漫着消毒水也掩盖不掉的、绝望和痛苦的气息。惨白的灯光打在陈默毫无血色的脸上，他右臂打着石膏悬吊在胸前，右腿裹着厚厚的纱布，脸上还有几处擦伤，此刻正闭着眼，眉头紧锁，即使在昏睡中也透着一股难以化解的疲惫和痛苦。点滴瓶里的液体，正缓慢而冰冷地注入他青筋微凸的手背。
林晓芸坐在病床边的塑料凳上，背脊挺得僵直，像一根绷紧到极限、随时会断裂的弦。她的目光落在陈默缠满纱布的腿上，又移到那张缴费通知单上——预缴费用: 5000 元。后续治疗及检查费用另计。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眼睛，灼烧着她的神经。
五千块仅仅是预缴后续还要多少?她口袋里那点从面馆当天微薄流水里挤出来的、还带着葱花味儿的几十块零钱，在这数字面前，渺小得可笑。昨晚挪用的教育基金，那千块，交了房租，此刻正躺在马老板的口袋里，温暖不了这冰冷的病房分毫。钱在哪里?像一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顶。
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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