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传来摔打重物的声音。
我从指缝里看到，尹然抓着一个蜘蛛一样的影子，在地上左右摔打。
嗯?我回头，看到好几只杀手程序爬上墙壁，从窗户钻进来。
它们竟然追踪到这里了
尹然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到杀手程序身上，疯狂摔打直到四分五裂。然后她抄起一条钻头，揪住另一只杀手程序拖进来，用钻头给它开了瓢。杀手程序仿佛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一只接一只葬送在她手里。
她一连干掉所有杀手程序，终于有点累了，弯着腰喘粗气。
我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姐。
姐，我错了。50 块钱还给你。
看她好像消气了，我试探地说。
你说谎了对不对?你不是在末日前随意杀人的杀人犯。
因为我要吃有毒的饭时你阻止了，你不想杀我。
你只是想杀他们三个。他们......对你做了不好的事吗?
尹然面无表情地望了我一眼。
然后背靠着墙壁，缓缓坐到地上。
呵，呵呵呵...你竟然，会这么问。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谁会信呢?
她用右手捂住脸。沉默了片刻。
她放下手时，重新恢复了温柔的气质，眼中含泪。
我、我竟然做出了这种事。
我明明早就可以拒绝的，都怪我太软弱了。
2
尹然说，她是讨好型人格，害怕拒绝会惹人不高兴。
所以这三个男同事缠着她时，她装作很享受，礼尚往来。
但他们的目的不单纯。
一开始，他们从工作群加了她私聊，每天早安晚安不断。
然后强行跟她拼桌，吃她带的饭夸她贤惠。
尹然说，她只是喜欢做饭而已，最讨厌别人说她贤惠。
后来，尹然发现她被跟踪了。
回家的路上，总有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她害怕了，大叫让那人出来。男同事竟然笑嘻嘻地从藏身处走出来，跟她打招呼说好巧啊，我们顺路。
第二天早上，她听到其他人悄悄讨论，她跟三个男同事一起下班回家。
那三个男同事都是有老婆的，她的名声就被打成小三。
她鼓起勇气，找到那三人求他们别这样了。
男同事给她看了一段小视频。
是用她的脸 AI 合成的色情片。
你不配合的话，我们就把这个视频传到社群里。
那个社群可热闹了，一上午就能给你传到地球另一头，你就出名了。
你懂点事，今晚陪我们去酒店。
她惊慌失措。但是其他同事唾弃她是小三，都跟她保持距离，自然也没人帮她。
我受不了了，我根本阻止不了他们上传网络。
就算报警，判不了坐牢，他们还会继续骚扰我。
我想让他们永远消停。
她抱着膝盖，双肩微微颤动。
我坐在她身边，眼睛望向虚空。
所以你要下毒杀了他们，然后自杀。
这太冲动了。没必要为了人渣搭上自己。
不过没事，我救了他们，你也不会被抓了。
尹然没有说话，眼泪落下来。
我一惊，手边没有纸巾，扯了一截卫生纸给她。
别哭啊，都会好的。
她说: 不，只是还跟以前一样罢了。
我摇摇头。
不是的。死亡有两种。一种是脑死亡，一种是社会性死亡。
3
我拿起三个男同事的手机。
用他们的人脸识别解锁，果然找到 AI 合成的小视频。
永久删除。然后翻找他们的聊天记录。
这种货色的社交圈子一般都不干净。
他们暗地里追求刺激，其实最怕被曝光出来。
我果然找到很多群聊，污言秽语。
我和并转发，用他们自己的账号发给老婆、发到工作大群。
瞬间爆炸。
我贴心地告知他们将会去医院，顺手拨打 120.
估计接下来他们没功夫来烦你了。
做完这些，我们把他们三个丢在厕所，转移阵地。
尹然浑身是血，我脱下外套给她披上，两人速速跑进货梯。
她有点不可置信似的，问我。
你信我?帮我对你没好处吧?
我其实没想那么多，只能说。
还能咋办?帮都帮了。
她轻笑一声，心情放松不少: 你人还怪好嘞。
她突然提起:
你刚才说，你也见过世界暂停，还知道是谁暂停了世界?
我猜她是风象星座，话题跳来跳去的。
那是骗你的。这就是我的开挂技能，暂时叫V 我 50吧。
我可以用话术坑人给我转账 50 块钱，有时候是别的。我还不太清楚机制。
她点点头。
难怪，我刚才脑中一片空白，不受控制地给你打钱。原来你也是开挂玩家。
今早上我突然收到一条奇怪的消息，说什么版本更新，还要填调查问卷。
我当时正在看书，随手填了一句名言，就触发警报了。
然后世界暂停，冒出来很多杀手程序，我不知道怎么躲过来的。
我想到她大杀特杀的样子，心说我知道你怎么过来的。
我追问她。
你在调查问卷里写了什么?
我当时在看《庄子》，写了庄子的一句话。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原来如此。
所以我的开挂技能是V 我 50，她的开挂技能是方死方生。
她的死亡即是新生，但攻击欲望暴涨、性格暴躁，同时恢复致命伤。等到身体完全复原，又会切换回正常状态。
她担心地说。
没想到会这样，我好像变成怪物了。
我坠楼后又爬起来，感觉被愤怒冲昏了头，满脑子杀杀杀。如果没有碰上杀手程序，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的。要是以后我又变成那样了，一定要赶紧离我远点。
我: 收到。
尹然晃了晃左手拿的钻头。
说起来......你不觉得杀手程序进化了吗?
它们的身体变软了，像是生物组织。身上也长出眼睛耳朵，我猜它们开始有五感了。
什么鬼?她怎么还拿着杀手程序的残肢??
啊啊脏东西，快扔掉
但她没说错。杀手程序的体表不再是金属，变成了富有弹性的组织。
爬上大楼的杀手程序，身体变得修长敏捷，头部长出像人一样的眼睛和耳朵。
不过是半天的功夫，它们已经进化出感官，便于搜索开挂玩家。
再过一段时间，它们会进化成什么样呢?
尹然丢掉残肢，我发现我手里还攥着那本小说。
扉页都被我揉皱了。
我不好意思地递给她。
这是你掉的书。
她双眼一亮，绽开笑容。
谢谢我今晚就能看到结局了。
4
那三个男同事的事迹在公司传遍了。
听说，家属去医院病房大闹，让他们交代所有做过的缺德事。
条理清晰的吃瓜 PDF 当晚就做出来了。人常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他们想泼脏水给尹然时，愤怒的网友冲了他们的社交账号，让他们切身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百口莫辩。
我没在公司见过他们。据说部门领导找个了锅，甩在他们身上就把三人辞退了。
尹然说，事情曝光后，有不少同事私聊她道歉。
但她还是主动提了离职。她需要休养一阵子。
那天我送她上出租车，竟忘了加联系方式。
之后她从工作群加了我。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生主动加我。我看着聊天框，不知该说什么好。
尹然先发来一个群聊邀请。
我找到组织了
那个微信群的名字是:
开挂者联盟。
5
我申请加群。
群成员有五十多人。除了尹然，我都不认识。
我进群之后，群主艾特我和尹然，冷冰冰地说。
爆一下开挂技能。
群聊不显示历史记录，也没有任何公告信息。群成员沉默不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偷窥屏。
我: 我俩是新人，你先爆一个做示范?
群主: 给你 5 分钟，不配合踢了。
还真是一点都不热情的欢迎仪式。
这时，尹然开始输入。
尹然: @群主，网上人员混杂，我们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底细。我建议线下见一次面，我们会视情况决定要不要自爆开挂技能。
群主: 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
群主: 如果你们的开挂技能太弱，不配跟我见面。我不跟弱者组队。
我承认，群主的挑衅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他似乎对自己的开挂技能很自信。但是群聊可是我的统治区。
我: 不要吵架我不是不配合，只是一进群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我一直在思考这种奇怪的感觉来自哪里。
现在，我终于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
群主秒回。
是什么?
我: 这种奇怪的感觉就是，感觉大家都欠我 50 块钱。
我点击发送，马上收到一大堆收款信息。
叮咚已收款 50 人民币。
叮咚......
叮咚......
看来默默潜水的群友不少啊。
我点了点收款清单，发现一个奇怪的付款方。
叮咚已收款 50 比多尼。
付款方: E??Q5974
6
我警惕起来，我从未听说过比多尼这种货币。而且付款方显然不是人类。
群里潜伏着非人的东西。
我立刻私聊尹然。
不要在群里说话
她不明所以。
怎么了?我知道那个群主讲话很讨厌，但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组织了。
我还没来得及向她解释，群主再次@我。
群主: [图片]
群主: 这是你干的?
图片是一张支付账单，付款 50 人民币，商品名称是未知。我想起来，之前别人要付款给我，不是通过任何软件或现金，都是同意之后自动打钱到钱包。看来我的钱包不属于任何金融系统，也不能被探测到。
不过这样一来，我就能确定群主确实是人类了。
我添加群主为好友，他通过了。
虽然我跟他聊不来，但是有危险还是得告诉他。
我: 群里有内鬼。我和我的朋友不会再发言。
群主: 什么意思?
我: 刚才付款是人民币的群员是正常人，有伪人混在群里，怎么查你看着办。
我: 只有线下见面我才会信任你们。
群主沉默了片刻，回复说。
群主: 我知道了。你们两个，明天下午 2 点到花园酒店顶层会议室来。
我有些意外。
我: 你不是说不见开挂技能太弱的人吗?
群主: 那是入群测试。能从今天上午的屠杀中活下来的，开挂技能都不会太弱。只怕有些蠢货到处张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你们进群就自爆开挂技能，我反而会踢出你们。
群主: 没想到，你还能抓出群里的内鬼。你们通过测试了，我允许你们加入。
7
竟然歪打正着了。我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尹然。
尹然: 原来是这样，多亏有你。
那么明天下午我们在花园酒店门口碰头吧，不见不散
我放下手机，感觉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虽然我对群主说尹然是我的朋友。
但是其实今天我才跟她说上话，我对她一点都不了解。
我沪漂一年了，每天就是公司和出租屋两点一线。以前不觉得，但是今天我差点死在地铁站台上。像那样七零碎的、孤零零地死在异乡，连尸体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一想到这个我就会后怕。如果世界末日真的要来了，我不想孤身一人面对末日。
我又拿起手机，问了一句。
小说的结局怎么样了?
反正，如果她嫌我烦，我就装作是为了道晚安好了。
尹然: 我刚刚才看完呢，是个很温馨的结局。
小说结束在世界末日那一刻。但是女主和珍视的人在一起，没有任何遗憾。
其实我是个末日迷，所有末日灾难类型的电影和小说都会看，这本属于很治愈的。
你想看吗?我明天带给你。
我: 好啊好啊
尹然: 我回想了一下，我今天都没有好好感谢过你。
真的很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肯定已经完蛋了，不可能在家里悠闲地看书。
我: 不用谢。你本来就是一时冲动，总有解决办法的。
尹然: 不是一时冲动......我对外是讨好型人格，但是很内耗，有不满都憋在心里，其实是个内心阴暗的人。
我: 人之常情。
尹然: 他们敢惹我，我想把他们都杀了。
我: 并非常情。
之后又聊了很多，尹然好像完全放开了。
她说，我看到过她最糟糕的一面，所以感觉都无所谓了，很自在。
互相说过晚安之后，我满足地倒在床上。
一觉睡到天亮。
8
第二天天亮，我开始测试钱包的机制。
敲了敲桌子，说: 桌子，V 我 50。指令失败。
路上遇到的陌生人，我开口说V 我 50。被骂神经病并且指令失败。
又碰到老梁喝咖啡摸鱼，我找了个新借口，成功要到 50 块钱。
总结下来，我的开挂能力V 我 50有如下机制:
1. 对无生命的对象，不生效。
2. 对人使用，越吸引对方则成功概率越大。
3. 成功则获得对方最常使用的 50 个货币，不能指定其他物品。（杀手程序是特例，我没有再碰上过。）
4. 我可以转账给别人 1～50 个任意物品，只要我有。
我的钱包余额里还有一种我很在意的东西。
系统币。
收款时的说明是系统币可以转换成一切物品，无视汇率。
也就是说，转换成一颗价值连城的宝石，转换成自己的身体器官全都可以。
好像很珍贵，暂时不要动了。
虽然我总结出几条规律，但我还是不清楚指令生效的界限在哪里。为什么对别人使用有时成功有时失败?我目前抓不到任何线索。如果跟其他开挂玩家交流，或许会有办法吧。
下午我出发去花园酒店。
路过菜市场门口，有小贩在卖活鸡。
一车筐的肉用鸡探头探脑。
我突然灵光一闪，对小动物使用V 我 50会怎样?
它们有生命，而且没有钱。
我对着一只很有精神的母鸡说: V 我 50。
母鸡转头看我，双眼炯炯有神，表情似乎很严肃。
我很快发现，那不是严肃的表情，那是在用力。
咯咯哒母鸡产下一个鸡蛋，用头拱到我面前。
叮咚已收款 1 鸡蛋。
付款方: E9B89566
9
光滑的鸡蛋缓缓滚到车筐边缘，我赶紧用手接住。
我拿着鸡蛋，跟母鸡大眼瞪小眼。母鸡目光一凛，继续用力: 咕咕...
不是吧，它要给我 50 个鸡蛋?现下的?
别别别，我撤回，我不要继续收款了
说完我转头就走，忽然听见身后鸡叫大噪。那只母鸡奋力扑腾，小贩想把它摁住，反被鸡爪子挠出血印子。小贩火气上来，拿出一把锃亮的杀鸡刀要给它放血。
老板这只鸡我买了。
反应过来时，我已经付钱买下这只母鸡。
没办法，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它当场被杀，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我把鸡赶到绿化带，对它说: 快走吧，你自由了。
但母鸡不走，只是埋头下蛋。
我买鸡耽误了时间，去赶地铁恐怕会迟到。我有点着急，在黄灯时冲过十字路口。
谁知，母鸡紧追不放，急匆匆地跑上人行横道。
红灯亮了，路口的车辆纷纷发动，母鸡在视野盲区。
该死
我飞扑过去抱起母鸡，火速跑回来。身后喇叭四起，骂声一片。
我抱着母鸡不能坐地铁，狠了狠心，打车去花园酒店。
一路上，司机不时从后视镜瞟我。母鸡在我怀里不停下蛋，我烦得很，吼司机: 看什么看
尹然已经等在酒店门口。
她看着母鸡，犹豫地问我。
这个......能带进酒店吗?
显然不能。花园酒店是高档国际酒店，出入人员都西装革履。我抱着母鸡，裤兜里塞满鸡蛋，被工作人员拦下。
我正愁怎么解释。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们也是来顶层开会的吗?
10
工作人员恭恭敬敬地说。
蔡先生，请进。
我身后的男人穿着黑色长风衣，肩膀上停着七只山雀。
山雀在他身上叽叽喳喳，用鸟喙琢他的头发。
他却习惯了似的，脸上挂着微笑，向我和尹然伸出手。
我叫蔡来来，也是来顶层会议室参会的。你们二位是?
我和尹然做了自我介绍。
有蔡来来的引荐，酒店工作人员终于放行。
蔡来来是尹然之后我遇见的第二名开挂玩家。
他长着一张娃娃脸，带圆框眼镜，气质却很稳重，叫人看不出年龄。
我们三人进入电梯。电梯启动，母鸡突然全身颤抖，咯咯大叫。
蔡来来递给我一张纸巾。
它想拉屎。因为怕弄脏你的衣服，让你放它下来。
我: ?
我用纸巾擦拭，果然擦掉一泡新鲜的鸡屎。
叽叽喳叽咕叽咕蔡来来肩头的山雀大声起哄。蔡来来呵斥道: 不准笑话他们
然后他凑到母鸡面前，赞叹说。
仔细一看，你真是个清秀的小姑娘。
不过群主讨厌吵闹，待会儿一定要安静点哦。
不是，这人有病吧?
我心里这么想，眼神一定也赤裸裸地表达出鄙夷。
蔡来来发现了，赶紧解释说。
抱歉，我的开挂技能是鸟语者，能跟所有鸟类对话。
尹然惊讶道。
你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明明你都不知道我们两个的技能?
蔡来来笑了，指了指母鸡。
它跟我说，你是个好人，把它从食鸡魔手里救下，一路保护它。
人类对待小动物的方式，可以反映出那个人的本性。我知道你们可以信任。
我们两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其他开挂玩家的技能，可能远超出我的想象。
11
花园酒店最顶层，整整一层都是会议室。
就算我知道花园酒店很高档，也低估了内部的奢华。
会议室整体是智能化商务风格，全声控设备，智能助手提供定制化服务。二十米长的会议桌横放在落地窗前，视野绝佳。豪华吧台不限时供应酒水和甜品。
我们入场时，已经有几人等在会议桌周围。
他们看过来，点头示意，没有多说。
我和尹然找了个角落坐下，蔡来来坐在我旁边。
还差 5 分钟两点的时候，一个人进入会议室，环视了一圈，说道。
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蔡来来轻声对我说: 那就是群主。
他就是?我惊讶，因为那人相当年轻，看着也就二十出头。
群主身形挺拔，穿一身剪裁合身的灰色西装，头发做了时髦的纹理烫，五官也很立体。
尹然看得眼睛都直了: 好权威的一张脸。
我撇撇嘴: 你不是说他讲话很讨厌吗?
尹然: 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吧。
我: ......
群主做开场说明。
各位都是昨天才觉醒开挂技能，一定也有很多困惑，但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联系到有追踪技能的开挂玩家，追溯到上一次版本更新。没错，版本更新不止发生过一次。
上一次版本更新，发生在白垩纪末期。
话音刚落，会议室一片哗然。
白垩纪末期，小行星撞地球引起全球气候剧变，物种大灭绝。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末日图景。
群主拍了拍桌子。
安静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当务之急是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版本更新
咯咯哒
母鸡大叫一声，用力产下一个鸡蛋。
群主右手边，坐着一个络腮胡大叔，大叔问他。
你是说阻止世界末日?就凭会议室里这几个人，这不是闹呢吗?
群主:
开挂玩家不止有我们。
昨天杀手程序出现后，将近 99% 的开挂玩家被屠杀，但还是有人挺过来。
我正在积极联络。听说，欧洲、非洲、中美洲的开挂玩家也在形成组织，我们不会孤军作战的。
群主说得慷慨激昂，母鸡叫得比他声音更大。
咯咯哒
络腮胡大叔狠狠瞪了一眼母鸡，还有我。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群主皱眉看了看我，回答络腮胡大叔。
我认识一个有预知能力的玩家。他说版本更新前会有小范围更新测试，类似游戏的内测。
只要我们阻止内测，版本更新就会延后，争取到更多时间。
最近一次内测是各地发生的生物变异。今天的会议也是通知大家前往解决——
咯咯哒
操你大爷的，老子忍你很久了
络腮胡大叔滕一下站起来，恶狠狠地指着我和母鸡。
12
他凶神恶煞的，连喷了好几句脏话。
我抱起母鸡: 不好意思哈，我带它离桌子远点。
蔡来来小声说。
它说一直下蛋，屁股很痛，忍不住才叫出声的。
群主脸色一冷: 把鸡扔出去。会议继续。
络腮胡大叔上下打量我和尹然，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
他们俩就是昨天加群的新人是吧。
他们面板数值是多少?
群主盯着我和尹然头顶上的虚空。
男的攻击力 55, 女的攻击力 40。敏捷性都不到 50。
哈?那不就是普通人吗你怎么招了两个废物进来
我心里不爽，不就是鸡叫声吵了点吗，我都道过歉了，干嘛追着骂。
我抱着鸡正准备离开, 突然一股巨力打到我肚子，我双脚离地, 重重地摔在墙上。
咳咳
我胸口剧痛，咳嗽着爬起来。
母鸡不见了。它悬空在我面前。络腮胡大叔右手虚握，竟隔空抓起母鸡。
臭小子，让你把鸡扔出去，听不懂人话吗?
他用左手一拍，整扇玻璃应声碎裂。
母鸡被举在百米高空之上, 害怕得瑟瑟发抖。
咯咯...咯咯...
两只漆黑的眼睛望着我，让我想起家人临死前的模样。
我感觉气血直冲头顶, 怒道: 把 9566 还给我
络腮胡大叔冷笑。
你还给鸡起了名字?哈哈哈哈哈
操我们费劲巴拉安排这次会议，你带只鸡来参会, 少看不起人了
有本事用你的开挂技能阻止我，没本事就磕头学狗叫逗老子开心了, 老子就考虑放过你的鸡
13
会议桌周围，尹然蹦起来, 气得大叫。
你太过分了，凭什么动手打人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带着鸡, 但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蔡来来面色铁青，低头对山雀耳语，两只山雀飞向天空。
其他人只是冷眼旁观。
我擦掉嘴角的鲜血，咧嘴笑起来。
呵呵，我当然能阻止你。但这不够......我还要夺走你最宝贵的东西。
大叔嚣张的气势收敛一些，质疑说。
就凭你?你知道什么是我最宝贵的东西?
我面不改色。
当然。我要让你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好骨头，在寒冬腊月里跟野狗抢饭吃, 苟活的每一天夜里都流着泪后悔今天惹过我
络腮胡大叔双眼瞪大，脖子青筋暴起。
哈，哈哈, 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能夺走我的什么。
试试看啊你能夺走我一丁点东西，我立刻叫你大哥
上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