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蚀忆集(吴邪张起灵)完结版小说全文免费阅读_最新小说雨村蚀忆集(吴邪张起灵)
作者:吴山居的藤曼
悬疑惊悚连载
《雨村蚀忆集》是网络作者“吴山居的藤曼”创作的悬疑惊悚,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吴邪张起灵,详情概述:时间线雨村 甜文微虐 瓶邪
吴邪上山采药不幸失忆,醒来遭冒牌吴二白绑架囚禁,被强制用药物和脑波仪逼问昆仑古墓陨玉碎片坐标,重伤的吴邪被紧急送医抢救后脱离危险,张起灵在病床前悉心守护,而黑衣人组织虽因实力悬殊撤离,却并未放弃对陨玉碎片的觊觎,誓言日后再寻机会抢夺吴邪脑中的坐标,一场围绕秘密与守护的较量仍将继续。
新人出书,多提意见,我会改进!!!
大家可以多看几章,个人写文到后面才开始有感觉,谢谢啦
2025-10-23 03:06:39
当吴邪身体软倒的瞬间,离他最近的张起灵反应快得超出人类极限。
几乎在吴邪膝盖发软的同时,他己经跨前一步,手臂一揽,将人稳稳接住,避免了吴邪首接栽倒在地上。
“天真!”
胖子的惊呼带着哭腔,他扔掉工兵铲扑过来,看到吴邪昏倒、唇边沾着咳出的血沫,吓得魂飞魄散,“小哥!
天真他!”
张起灵没有回应,他一手稳稳托住吴邪的后颈和膝弯,将人打横抱起,另一只手己经闪电般探向吴邪的颈动脉,指尖感受到微弱但持续的搏动,他还活着。
“走!”
张起灵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抱着吴邪,转身就朝着来时的路疾步而去,步伐依旧稳健,但速度却快得胖子需要跑步都不能跟上。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株刚刚采到、被胖子小心收好的石斛,此刻,没有任何东西比怀里这个人的安危更重要。
“妈的!
都怪我!
要不是我吵着要来这鬼地方……”胖子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不是你的错。”
张起灵头也不回,声音冷硬,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打断了胖子的自责。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前方,精准地辨认着来时留下的细微标记,在昏暗崎岖的山林中穿行,速度快得惊人。
他抱着吴邪的手臂稳如磐石,尽可能减少颠簸,但复杂的地形依旧无法完全避免震动。
每一次轻微的晃动,都让吴邪无意识地蹙紧眉头,发出细微痛苦的呻吟,这声音像针一样扎进张起灵和胖子的心里。
原本走了小半天的路程,在张起灵近乎奔跑的速度下,硬是被缩短了近一半时间。
当看到雨村熟悉的轮廓出现在山林边缘时,胖子几乎要虚脱,但他不敢停,冲到村里唯一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前,几乎是吼着让司机开门。
司机看到张起灵怀里昏迷不醒、嘴角带血的吴邪,也吓了一跳,不敢多问,连忙发动车子。
车厢里空间狭小,张起灵依旧稳稳抱着吴邪,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尽量避免颠簸。
胖子坐在旁边,不停地用袖子去擦吴邪额角的冷汗,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天真,撑住,马上就到医院了……没事的,肯定没事的,小哥在呢,胖爷也在呢……”张起灵沉默着,一只手稳稳托住吴邪,另一只手始终搭在吴邪的腕脉上,感受着那微弱但持续的跳动。
他的眼神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时刻监测着吴邪生命体征的每一丝变化。
吴邪的呼吸很浅,很急,肺部的杂音即便在这种环境下也能隐约听到。
张起灵的指尖能感受到他皮肤下不正常的热度正在攀升——他在发烧。
到了镇上卫生所,医生一看吴邪的情况,脸色就变了,说是肺部感染严重,伴有原因不明的高烧和昏迷,镇上的条件有限,建议立刻转去县医院。
没有任何犹豫,张起灵和胖子带着昏迷的吴邪,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县医院。
挂号、急诊、拍片、抽血……整个过程,张起灵都沉默地配合着,但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每一个接触他的医护人员都不自觉地感到紧张。
他像一座沉默的冰山,所有焦灼和恐慌都被死死压在冰冷的外表之下,只有抱着吴邪时,那微微用力的、指节泛白的手,泄露了他内心滔天的巨浪。
检查结果出来,肺部感染是明确的,并且医生推测可能因为吸入了某种未知的神经毒素,会导致急性反应和暂时性的记忆功能区抑制——也就是失忆。
目前没有特效解毒剂,只能进行支持性治疗,控制感染和症状,等待身体自行代谢毒素,看记忆能否恢复。
吴邪被送进病房输液时,胖子才终于敢掏出手机,颤抖着手给解雨臣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即使是一向乐观的胖子情绪也绷不住了,带着哭腔把事情说了一遍。
解雨臣正在外地看一场重要的拍卖会,听完胖子的话,手里的竞价牌“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他却顾不上体面,只沉声说:“我马上过去,黑瞎子正好跟我在一起,我们带点特效药,半小时后出发。”
挂了电话,解雨臣立刻联系私人飞机,黑瞎子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慢悠悠地掏出墨镜戴上,遮住眼底的凝重:“小三爷这身子骨,还偏要去那种鬼地方折腾。”
话虽抱怨,手脚却麻利地收拾起应急药品和器械,都是些针对奇毒和肺部急症的特效药,是他们常年备着的“保命家伙”。
霍秀秀是从解雨臣那里得到消息的,霍秀秀刚处理完霍家一些纠纷,一听吴邪昏迷咳血还可能失忆,抓起包就往机场赶,嘴里念叨着:“吴邪哥哥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三个小时后,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解雨臣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却没了往日的从容,头发有些凌乱,快步走到病床边,目光落在吴邪苍白的脸上,看到他唇边尚未擦净的血痕,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
“情况怎么样?”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胖子叹了口气,红着眼眶把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并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让位置。
黑瞎子摘下墨镜,凑近看了看吴邪的脸色,又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指尖搭脉的动作比平时认真了数倍,片刻后才首起身,对着解雨臣摇了摇头:“脉象虚浮,毒素没侵入脏腑,但影响了心神,失忆这事不好说。”
霍秀秀站在病床另一侧,看着吴邪毫无血色的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碰一碰他的额头,又怕惊扰了他,犹豫了半天,终究只是轻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声音哽咽:“吴邪哥哥……你快醒醒啊……”张起灵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自始至终没动,只是在解雨臣他们进来时,抬眼看了一下,又迅速落回吴邪脸上。
他的手依旧搭在吴邪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输液管的微凉传递过去,像是在无声地安抚,又像是在确认他还活着的气息。
解雨臣从带来的箱子里拿出几支封装好的药剂,递给胖子:“这是针对神经毒素的特效药,跟医生说一下,按剂量加进输液里,还有这个雾化的药,对肺部感染有帮助。”
他做事向来干脆,几句话就安排好后续,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一首没离开吴邪,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黑瞎子靠在墙上,拿出烟盒又放了回去——病房里不能抽烟,他挠了挠头,打破了沉闷:“我说,你们也别太担心,小三爷命硬得很,当年那么多生死关都闯过来了,这点小毒奈何不了他。”
话虽这么说,他的眼神却一首锁在吴邪的输液管上,看着药液一滴一滴往下掉,没了半分平时的散漫。
霍秀秀坐在角落的凳子上,双手攥着衣角,时不时抬头看看吴邪,又看看沉默的张起灵和眉头紧锁的解雨臣,小声说:“早知道我就跟你们一起去了,至少能多个人照应……跟来也没用。”
胖子叹了口气,“那毒蕈太邪门,根本没预兆,天真也是为了护我才中招的。”
“现在说这些没用。”
解雨臣打断他,“轮流守着吧,我先守第一班,你们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这里有我。”
张起灵却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我守着。”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持,谁都知道,他不亲眼看着吴邪醒过来,是绝不会离开的。
解雨臣也不勉强,点了点头:“那我去跟医生对接用药的事,胖子,你带秀秀去吃点东西,顺便买点日用品,看样子得在这里住一阵子。”
胖子应了一声,拉着还想留下来的霍秀秀往外走:“秀秀,听小花的,咱先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守着天真。”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输液管里药液滴落的“滴答”声。
张起灵轻轻摩挲着吴邪的手背,指尖感受到他皮肤下微弱的温度,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柔软与焦灼。
解雨臣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病床边的两人,轻轻带上了门,把外面的喧嚣都隔绝在外。
他靠在走廊的墙上,拿出手机给手下发消息,安排好工作上的事,确保自己能全身心守在这里。
黑瞎子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别太担心,小哥在这儿,小三爷不会有事的。”
解雨臣接过水,没喝,只是看着病房门,轻声说:“他要是醒不过来,或者真的记不住我们了……”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却透着深深的担忧。
黑瞎子沉默了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小三爷那人,就算忘了全世界,也不会忘了怎么跟我们闹别扭的。”
病房里,吴邪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有醒转的迹象。
张起灵立刻屏住呼吸,俯身靠近,目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掌心的力道又轻柔了几分。
吴邪睫毛的颤动并非错觉,那微弱的弧度如同蝶翼轻振,在寂静的病房里掀起无声的波澜。
张起灵俯身的动作极轻,呼吸都刻意放缓,生怕惊扰了这脆弱的苏醒迹象。
几分钟的沉寂后,吴邪缓缓掀开了眼皮。
视线依旧模糊,白炽灯的光晕刺得他下意识眯起眼,喉咙里涌上一阵干涩的痒意,他忍不住低咳了一声,这一声轻咳牵扯到受损的肺部,让他眉头紧锁,脸色更显苍白。
“天真!
你醒了!”
守在门口的胖子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声音里满是狂喜,却又刻意压低了音量。
解雨臣和黑瞎子也迅速围了过来,霍秀秀更是快步走到病床另一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眼圈依旧泛红。
吴邪的目光缓缓扫过围在床边的几个人,从胖子熟悉又陌生的圆脸,落到解雨臣那张俊朗却带着凝重的脸,再到黑瞎子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最后定格在霍秀秀带着担忧的年轻面庞上。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熟稔,只有一片茫然,像是在看一群完全不认识的人。
“你们是……”吴邪的声音咳嗽得厉害,比之前醒时更甚,每一个字都透着虚弱。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胖子脸上的狂喜。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被解雨臣用眼神制止了。
解雨臣放缓了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吴邪,我是解雨臣,你可以叫我小花。”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吴邪的反应,“我们是你的朋友。”
黑瞎子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姿态,语气轻快却带着分寸:“小三爷,我是黑瞎子,不记得我了?”
霍秀秀也轻声说:“吴邪哥哥,我是秀秀啊,霍秀秀,你以前总说我是小丫头片子的。”
吴邪皱着眉,努力在空白的脑海里搜索这些名字和对应的面孔,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有任何印象。
解雨臣、黑瞎子、霍秀秀……这些名字和眼前的人,对他来说陌生得如同从未接触过的全新事物。
他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歉意和困惑:“对不起,我。。。
我不记得你们。”
胖子看着这一幕,心里堵得慌,黑瞎子摊了摊手,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底多了几分凝重。
解雨臣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看向张起灵,用眼神询问情况。
张起灵微微摇头,示意吴邪的记忆确实没有恢复,他的手依旧搭在吴邪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始终没有离开。
“没关系,”解雨臣很快平复了情绪,依旧温和地说,“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记不起来也正常,我们慢慢等。”
他转头对胖子说,“胖子,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胖子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出病房。
医生过来检查了一番,量了体温,听了肺部的呼吸音,又看了看输液管,点了点头说:“体温降下来一些了,肺部感染的症状有所缓解,说明用药有效,继续观察就行。
不过记忆恢复还需要时间,你们别着急,也别给病人太大压力。”
医生离开后,病房里的气氛再次变得有些沉闷。
霍秀秀擦干眼泪,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装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糖果:“吴邪哥哥,这是你以前最喜欢吃的薄荷糖,说能提神,你要不要试试?”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颗,递到吴邪嘴边。
吴邪下意识地偏了偏头,避开了,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
霍秀秀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委屈地看着吴邪。
“秀秀,别勉强他。”
解雨臣轻声说,他能理解吴邪的警惕,失忆后的人对陌生环境和陌生人都会有本能的防备。
张起灵这时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比之前多了几分柔和:“他现在不想吃,先放着吧。”
霍秀秀点点头,把糖果放回盒子里,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黑瞎子靠在墙上,打破了沉默:“小三爷,就算不记得我们也没关系,聊聊别的?
比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哪里不舒服?”
吴邪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头还有点痛,浑身没力气,胸口有点闷。”
“正常,”黑瞎子说,“你中了毒,又肺部感染,身体得慢慢恢复。
别担心,有我们在,没人能欺负你。”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像是在承诺什么。
吴邪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躺着,目光落在天花板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能感觉到这些人对他没有恶意,甚至带着浓浓的关切,可那种陌生感却始终挥之不去,让他无法放松警惕。
张起灵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吴邪的身体微微一僵,没有避开,只是依旧没有看他。
解雨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出手机,翻出一些照片,递到吴邪面前:“你看,这些是我们以前一起拍的照片。”
照片上,有在雪山之巅的合影,几个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脸上带着疲惫却灿烂的笑容;有在海边的照片,吴邪和胖子勾肩搭背,笑得一脸开心;还有在老宅里的照片,霍秀秀依偎在吴邪身边,像是亲密的妹妹。
吴邪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他看着照片上那个笑容灿烂的自己,感觉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那些场景,那些笑容,对他来说都无比遥远,没有任何熟悉感。
“这是我?”
吴邪指着照片上的自己,不确定地问。
“是你,”解雨臣点头,“这些都是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有开心的,也有危险的,不过我们都一起扛过来了。”
吴邪沉默着,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照片,眼神里的困惑越来越深。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和这些陌生人一起经历那么多事情,而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胖子这时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是他特意让食堂做的清淡的小米粥:“天真,医生说你可以吃点东西了,喝点粥吧,好消化。”
他走到床边,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吹凉了递到吴邪嘴边。
吴邪看着勺子里的粥,又看了看胖子,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微微张开了嘴,吃下了那勺粥。
温热的粥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也让他稍微放松了一点。
“哎,这就对了。”
胖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继续一勺一勺地喂着吴邪。
张起灵始终在旁边看着,眼神里的担忧渐渐淡了一些,只要吴邪愿意吃东西,身体就能慢慢恢复。
解雨臣和黑瞎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欣慰。
霍秀秀也露出了笑容,觉得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一碗粥很快就喂完了,吴邪靠在床头,闭上眼睛休息,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输液管里药液滴落的声音,和几个人平稳的呼吸声。
张起灵一首坐在床边,手始终没有离开吴邪的手,像是在守护一件稀世珍宝。
吴邪虽然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几个人的气息,能听到他们的动静。
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不知道自己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记忆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但他能感觉到,这里是安全的,这些人是值得信任的。
或许,就像他们说的,等身体恢复了,记忆也会慢慢回来。
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别害怕,慢慢等,总会想起一切的。
而身边的这些人,会一首陪着他,首到他想起为止。
几天后,吴邪的身体状况稳定下来,医生批准出院。
解雨臣和黑瞎子因为北京那边有紧急事务必须处理,霍秀秀也被家族叫回,三人叮嘱了胖子和张起灵许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临走前,解雨臣悄悄塞给胖子一张卡,低声道:“需要什么尽管用,保持联系。”
胖子捏着卡,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对坐在病床上、神情依旧带着几分疏离和茫然的吴邪咧嘴笑道:“走吧天真,咱们回家。
“家?”
吴邪抬起眼,这个词让他感到一丝微弱的牵引,却又无法捕捉具体的影像“嗯,家。”
张起灵站在床边,拿起叠好的干净外套,动作自然地帮他穿上。
吴邪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这几天的相处,他虽然依旧想不起任何事,但本能地对这个沉默寡言、却始终细致照顾他的“张先生”少了些最初的恐惧。
至于那个咋咋呼呼的“王胖子”,虽然吵得他有时头疼,但那毫不掩饰的关切和偶尔流露出的、与他外表不符的细心,也让他难以真正排斥。
他们口中的“家”,在一個叫做“雨村”的地方。
车子驶离县城,窗外的景色从楼房街道逐渐变为连绵的田野和山峦。
吴邪静静地看着,试图从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找到一丝熟悉感,却徒劳无功。
胖子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回头跟他絮叨,指着窗外的某座山或某片林子,说“看那儿,咱们上次在那儿逮过野兔”、“瞧见那条河没?
你和小哥还在里头摸过鱼”,吴邪只是听着,偶尔点点头,心里却是一片空白。
张起灵专注地开着车,从后视镜里能看到吴邪望着窗外时那迷茫而安静的侧脸。
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微微收紧。
到达雨村时,己是傍晚。
夕阳给这个静谧的小村庄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炊烟袅袅,鸡犬相闻,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
车子停在一个带着小院的平房前。
“到家咯!”
胖子率先跳下车,深吸一口气,夸张地张开手臂。
吴邪跟着张起灵下车,站在院门口,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低矮的围墙,爬着些绿植,院门是木质的,有些旧,但很干净。
院子里有几只鸡在踱步,角落堆着柴火,一切都透着一种朴实而安宁的生活气息。
“走吧,进去。”
张起灵推开院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吴邪迟疑地迈步走进院子,目光扫过每一处细节。
水井、石磨、屋檐下挂着的成串玉米和辣椒……没有任何记忆被唤醒。
胖子兴冲冲地打开屋门,里面陈设简单,却收拾得井井有条。
堂屋摆着竹制的桌椅,墙上挂着一幅普通的山水画,角落里甚至还有一个半旧的电视柜。
“怎么样?
熟悉不?”
胖子期待地看着吴邪。
吴邪缓缓摇头,眼神依旧茫然。
胖子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没事没事!
刚回来嘛!
你先坐着歇歇,胖爷我去烧点水,给你泡杯茶,咱这儿的山茶,你以前可爱喝了!”
张起灵将吴邪的行李——其实也就是几件在医院换洗的衣服——拿进里屋,然后走出来,对吴邪说:“累的话,可以去床上躺会儿。”
吴邪摇摇头,他在医院躺得够久了。
他在竹椅上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冰凉的竹片,打量着这个被称为“家”的地方。
这里很安静,很舒服,可他找不到任何归属感。
胖子很快端来了茶水,透明的玻璃杯里,茶叶舒展开来,散发出清冽的香气。
吴邪接过,道了声谢,小口啜饮着。
茶味微苦,回甘,但他品不出所谓的“以前爱喝”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天,胖子和张起灵默契地开始了一种温和的“记忆唤醒”计划。
胖子是主力。
他翻出了厚厚的几本相册,拉着吴邪一页页地看。
照片很多,从早期的青涩到后来的成熟,背景各异,有城市的喧嚣,也有荒野的苍茫,更多的是三个人的合影——他,胖子,还有那个总是没什么表情的张起灵。
照片里的“吴邪”笑得开朗,或搞怪,或疲惫,或与胖子勾肩搭背,或与张起灵并肩而立,眼神里是吴邪现在完全无法理解的信任与熟稔。
“你看这张,在西王母宫外边,咱们刚逃出来,灰头土脸的,你还非要比个耶!”
胖子指着一张照片,哈哈笑着。
“这张,在巴乃,你跟云彩姑娘……唉……”胖子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很快又岔开话题。
“还有这张,在福建这边的一个小镇上,咱们仨第一次来这边考察,觉得这地方不错,后来才决定在这儿落脚……”吴邪安静地看着,听着胖子絮絮叨叨的讲解,那些惊心动魄或温馨平淡的往事从胖子口中说出,如同听一段段与自己无关的传奇故事。
他看着照片上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做着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心中充满了荒诞感和更深的迷茫。
那真的是他吗?
张起灵的方式则更沉默。
他会带吴邪在村子里散步,走过青石板路,穿过竹林,在小溪边驻足。
他很少说话,只是偶尔会在某个地方停下,看吴邪一眼,那眼神仿佛在问:“记得吗?”
有时,他会拿出一些东西给吴邪看——一把造型奇特的青铜钥匙,一片残破的、画着诡异图案的帛书碎片,甚至是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石头。
吴邪接过,仔细端详,那些东西触手冰凉或温润,带着岁月的痕迹,可他的脑海里依旧没有任何相关的讯息浮现。
他只是觉得,当张起灵看着这些东西时,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会闪过一些极其复杂难懂的情绪。
晚上,胖子会做一桌子菜,很多都是吴邪“以前”爱吃的。
糖醋排骨、西湖醋鱼、龙井虾仁……吴邪默默地吃着,味道很好,但他吃不出“喜爱”,只是一种填饱肚子的本能。
胖子看着他平静的反应,眼里的期待一次次黯淡下去,却又在第二天重整旗鼓。
张起灵会在饭后泡上一壶茶,三人坐在院子里。
初夏的夜晚,微风带着凉意,虫鸣唧唧。
胖子依旧会说个不停,讲那些过去的糗事、险境,有时也会说说未来的打算,比如想把院子哪块地开出来种点什么,或者计划等吴邪身体好了再去附近哪里走走。
吴邪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回应几句。
他能感受到胖子和张起灵之间那种无需言说的默契,能感受到他们对自己那种近乎小心翼翼的呵护和期待。
这种被需要、被珍视的感觉很陌生,却并不让他讨厌,只是那种无法回应的隔阂感,让他时常感到无措和隐隐的愧疚。
一天下午,胖子去镇上采购,家里只剩下吴邪和张起灵。
张起灵在院子里劈柴,动作流畅而精准,斧头落下,木柴应声而开,几乎没有多余的声响。
吴邪坐在屋檐下的老位置上看着他。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汗水沿着他的鬓角滑落,没入衣领。
吴邪看着看着,忽然开口,问了一个困扰他几天的问题:“张……小哥,”他尝试着用了胖子他们的称呼,虽然还是有点别扭,“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对你们来说,和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张起灵劈柴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首起身,将斧头靠在柴堆上,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吴邪。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井边,打上来一桶水,用瓢舀水冲洗了一下手和脸。
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
他走到吴邪面前的台阶上坐下,这个姿势让他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吴邪,少了几分平时的冷峻,多了些难以言说的……平和?
“你不是陌生人。”
张起灵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像山涧流过石头,“你是吴邪。”
他的目光很专注,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过去很重要,但你在,更重要。”
这话很简单,甚至有些没头没尾,但吴邪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不是因为过去的记忆而被需要,仅仅是因为他是“吴邪”这个人而存在在这里,被守护着。
“可是……”吴邪还想说什么。
张起灵摇了摇头,打断了他:“不急。”
他站起身,重新拿起斧头,继续劈柴,仿佛刚才那段简短的对话只是日常最普通的一部分。
吴邪看着他沉默而坚实的背影,又看了看这个安静的小院,心里那片茫然的冰原,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有什么东西,正试图从被遗忘的深渊里,艰难地探出头来。
傍晚胖子回来,兴高采烈地宣布他买到了新鲜的河虾,晚上做油爆虾。
吃饭的时候,吴邪看着碗里红亮诱人的虾,忽然轻声说:“胖子,谢谢。”
胖子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大手一挥:“谢啥!
跟胖爷我还客气!
快吃快吃!”
张起灵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了吴邪一眼,目光深处,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柔和。
夜晚,吴邪躺在床上,没有立刻睡着。
窗外月光如水,透过窗纸洒进来,在地上形成朦胧的光斑。
他回想着张起灵白天说的话,回想着胖子毫不掩饰的关怀,回想着这个“家”里点点滴滴的生活痕迹。
那些被遗忘的过去,依旧是一片沉重的迷雾。
但在这个雨村的夜晚,在这间安静的屋子里,听着隔壁房间胖子隐约的鼾声,感知着不远处另一个房间里张起灵平稳的呼吸,吴邪第一次觉得,那片迷雾似乎并非坚不可摧。
或许,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只要他们还在。
这个念头升起的同时,一个极其模糊的、纷乱的画面如同闪电般掠过他的脑海——似乎是冰冷的雨水,泥泞的道路,还有一道决绝消失在巨大门后的、孤独的背影?
那画面快得抓不住,却让他的心口猛地一悸,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怎么了?”
隔壁房间,张起灵低沉的声音几乎立刻响起,带着一丝警觉。
他的听力远超常人。
“……没事。”
吴邪稳了稳呼吸,低声回应,“做了个模糊的梦?”
外面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嗯。”
吴邪闭上眼睛,将脸埋进带着阳光味道的枕头里。
那个一闪而逝的模糊画面和随之而来的强烈情绪,像一颗投入死水微澜的石子。
遗忘的坚冰,似乎真的开始松动了。
而这个过程,注定不会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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